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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ure.

Cure.

 

我跟月老关系不好

我跟月老关系不好。


那是非常的不好。





“说吧,选哪一个?”


月老这个猥琐油腻男,在我正要步入轮回时把我拦了下来,拿着三根竹简摆在我的面前。


拿起来一看,嚯,好家伙:


“有名无份”

“有份无名”

“无名无份”


“怎么全都是孽缘,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,你凭啥不给我安排个良缘?”


月老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:“那不行,咱俩关系不好。”


“啧。”我摇摇头,随意的挑了一根,握在手中。


瞥了一眼,拿的是“有名无份”。





“公主,快醒醒!今天大婚,可不能误了时辰!”我被丫鬟芳菲叫醒的时候,脑袋昏昏沉沉的。


等到侍女伺候着穿上了嫁衣,坐在铜镜前戴凤冠的时候,我才彻底清醒过来。


我,拓跋矜,辽国的和亲公主,今天要嫁于梁朝太子——李珣为妻。


跋涉千里,等候多时,我终于迎来了这一天。


没有兴奋,没有忐忑不安,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。


作为一名和亲公主,我看透了自己的命运——这门婚事,不过是我的父皇和我未来丈夫之间的权谋算计。


我早已不奢望子嗣、恩宠这些不可及的东西,唯一的渴求,就是得一好死。


跨火盆、拜堂、掀盖头、闹洞房……


这些早已排演了无数遍的东西,我僵着笑,又做了一遍。


司仪官和前来贺喜的人们,如鱼跃般涌进,又如潮水般褪去。他们脸上挤满了笑容,僵硬的和我如出一辙。


新房内只剩下了两人。


我和太子。


“你就是拓跋矜?”他问道。


我第一次抬眼看了他——面如冠玉,身材颀长,玉树临风,一眼灼人。这个有着好皮囊的男人,是我的丈夫,以后会是梁朝的皇帝。


“是。”我垂眸。


“你从今天起便是梁朝的太子妃,”他顿了一顿,“孤希望你能有容人之度,爱人之仁,恕人之慈,为我梁朝女儿做出表率。”


“妾身晓得了。”


他帮我摘下凤冠:“你先睡下吧。”


我看着他缓步走向门外。


“殿下这是要去哪?”


他脚步微滞:“去见莜……孙侧妃。”


我不再言语。


这名孙侧妃,是太子的青梅竹马。二人早有婚约,又两情相悦,若不是我横插一杠子,太子妃之位,非她莫属。


太子也是个痴情种,据说他为了让这孙姓女子能和我在同一天嫁入太子府,在金銮殿上长跪三日不起。


情意绵绵,好一对鸳侣,如此说来,我倒像是个恶人了。


床上撒满了莲子、桂圆、枣子,躺着有些硌人。


我盯着摇曳的烛火,和衣而眠。





尽管他在新婚之夜抛下我离去,尽管太子府上下每个人都知道他心属孙侧妃,但他真的很尊重我。


名份、账本、华服……能给的他都给了,除了爱。


梁朝所有官员都知道,太子是被迫娶的我,但他却依然给足了我脸面。


所以我很幸福。


不是客套,不是虚情假意,是真的很幸福。


我的父皇,辽帝,育有三十四子,能活到成年的却只有五人,这足以见得辽朝宫闱之乱。


吃糠咽菜,衣不蔽体,天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。


活下来,有尊严的活着,太子已经给了我曾经最想要的生活。


所以我从不与孙氏争宠,只盯着手里的权利,尽好我的本分,当好一个贤良淑德的正房。我是他的太子妃,他是我的太子,不是夫妻之名,只是两个职称。


但我很满足。





很久之后我们才圆房,是一年还是两年后,我记不清了。


起因是某位国公的夫人在拜会我时,无意中发现了我大臂内侧的守宫砂,“太子妃还是处子”的说法,就一传十,十传百的传开了。


不知怎么的传进了宫里,太后听后,把我和太子请进宫去,说教了一番。


当天晚上我们就圆了房。


很仓促,还有点疼。





先帝驾崩后,太子继位成了皇帝,我也变成了皇后。


登基大典那天,我穿上凤袍,立在他的身侧。


那凤袍美极了,是织造局的绣娘们赶了七天七夜织出来的,金线引出的龙凤栩栩如生,金灿灿的一片,看的人晃眼。我只瞧了一眼,便不敢再看。


“皇后,这身衣裳适合你。”他说。


我向他颔首行礼:“皇上缪赞了。”


他牵起我的手,带我走上金銮殿。


“皇上万岁万万岁

  皇后千岁千千岁


  皇上万岁万万岁

  皇后千岁千千岁


  皇上万岁万万岁

  皇后千岁千千岁


  …  …”


群臣俯地。





或许是我实在是无宠,地位又实在是稳固,后宫的莺莺燕燕们竟然从未找过我麻烦。


我这个皇后当的平平稳稳,了无生趣。


可笑的是,我与皇帝行的房事寥寥无几,皇帝的嫡长子居然还在我的名下。


当然,不是我的孩子。


是孙贵妃的。


皇上说,天家的第一位子孙,定要是正宫所生,预示着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。


于是我担着这个“母后”的名,却无“母后”的实。孩子养在孙贵妃的钟粹宫里,只需每日来向我请安即可。


但有名没名终究是不同的。


自己所生,自己所养的儿子,竟然不能唤自己一声“母妃”。


想来孙氏也是可怜人。





我平生唯一的一次宫斗,是一位小小婕妤挑起的。


自不量力如她,竟然妄图在我的安神香里下毒。


皇上知道后震怒,赐了她一尺白绫。


只是,我至今想不通,我与她无怨无仇,她为何要害我?


于是我就不想了。


毕竟都是过去事了。





我活了很久。


比皇上还要多活很久。


临终时,子孙满堂,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孙们,为我修了巨大的陵墓,放入了数不尽的陪葬。


回顾一生,我只想出了四个字。


乏善可陈。






忘川河前,我又遇见了月老。


他拿着剩下的两根竹简问我:“你要哪一个?”


“有份无名吧,好歹还有一个。”


他点点头,把刚搓过脚趾头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两下,将那根竹简递给我。


我有些嫌恶地接了过来。






我和珣哥哥自幼一起长大,他说,他长大后会娶我当他的妻子,执我之手,与我偕老。


直到十六岁前,我都是信的。


那年,皇上突然下诏,让他娶辽国的公主为妻,皇上说,这是他作为太子应担的责任。


他接了诏书。


那天,他在我面前哭红了眼:“莜莜,你打我吧,骂我吧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
可我怎么舍得呢。


后来,他为了让我能和那位辽国公主在同一天嫁入太子府,在金銮殿上长跪三日不起。


我彻底原谅了他。





大婚那日,我穿上大红喜服,施粉黛,点绛唇,和那位辽国公主,于他身侧一左一右拜了堂。


那晚,他没去她那儿,来了我这儿,还和我圆了房。


我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,但我却满心欢喜。




珣哥哥不爱她,我知道的。


但他却把太子府的一切权利都给了她。


他说,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只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小姑娘了,不会为这些俗事烦心。


我知道了。


他喜欢我清纯无邪的样子。


于是,我再也不去太子妃夺权,冰清玉洁的像个未经事实的小丫头,他果然更喜欢我了。




几年后,先帝驾崩,他成了皇帝。


我再也不能叫他珣哥哥了,他要我叫他皇上。


我笑着答应了。


登基大典上,我笑着看他和皇后执手接受臣子的朝拜。


后来,我笑着接了他下的圣旨,那道圣旨要把我的亲生骨肉划到皇后名下。


我笑的那样单纯可人,一如他最喜欢的模样。


但我已经笑不动了啊,我笑得好累……


可他从未发觉。





我与皇后的斗争从未停过。


我罢着皇上,宠冠六宫,我让她有名无实的儿子,在她面前向我撒娇……但她从不在意。


她永远都是淡淡的,得体的,不愠不火的。


她什么都不在意,冷漠的可怕。


后来我才明白,在这深宫中,惟有像她这样的女人,才能活得明白。




妃子间的争宠,往往让我倍觉头疼。


今天这个常在,明天那个才人,都是十五六岁比花娇的年纪,一批一批的涌入宫中。


但皇上只爱我一个。


三十年。


我做到了让皇上独宠我三十年。


在这三十年间,我为他养育了三子二女,斗倒了数不清的后宫佳丽。


我逐渐明白了,我与皇上之间早已没有了爱情。


我只是习惯了,去博得他的喜爱;

他也只是习惯了,去宠我,让我一人去吸引前朝后宫的所有矛盾。


他说,他要宠我一辈子。


他做到了。


他说,他要让我永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。


他食言了。


执我之手,与我偕老。


他做到了吗?我也分不清了。





我死于一场风寒。


无人陷害,无人算计,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风寒。


活时轰轰烈烈,死时悄无声息。


我不恨皇后,也不恨他。


只是觉得无力。





“月老,你可以啊!把我的两世姻缘牵给同一个人,怎么,省事儿吗?”


月老毫不在意地抹了抹鼻子:“嘁,你还嫌弃啥?喏,还剩最后一个,你不想选也得选了。”


我只得伸手接过那根竹简。


“无名无份”。




“小主,明儿柴火就来了,您今天先忍一忍。”翠儿从外面跑进来。


裹在袍子里的我点点头,示意我听到了。


平心而论,内务府这两年在那位无宠皇后的肃清下,公正了许多,给的份例不算少,只是奈何今年冬天实在太冷,柴火给多少都不够用。


寒风冷冻下,我理所应当的病倒了。


我这一病,病得昏天黑地,针灸也无用,喝药也无用,眼看就要一命呜呼。


可没想到,皇上居然来我的宫里走了一趟,为了冲喜,甚至还将我晋封为婕妤。


然后我的病就好了。


按照陈老太医的说法,“小主突然有了活劲儿。”


与我一同入宫的姐妹们,看到我因祸得福,都与我疏远了关系,说是不屑与我这种人为伍。


她们都以为,我的病好了,是因为我进了位份。


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突然想活下去,只是因为皇上来看了我一眼。


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皇上。






我只是广陵道上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,选秀之时,无一人想到我能被选上,


——但我就是被选上了。


我不但被选上了,我甚至是同一批姐妹中最先被临幸的那个。


于是我就一心想着,皇上心里必定是有我的。


可是,自从那一次临幸后,皇上就再没来过我的宫里。


孙贵妃的泼天恩宠,岂是我等微末之辈能比的。


我日日以泪洗面,恨的却不是孙贵妃,而是那不受宠的皇后。


我爱皇上,但他不爱我。


可我只要他能开心就好。


我知道,他的心里眼里满是孙贵妃。孙贵妃难受,他就难受,孙贵妃为难,他就为难。


那么是谁让孙贵妃为难的呢?


是皇后。


年老色衰,久而无宠的皇后,凭什么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痛苦,她不配!


于是,我差人偷偷地将从宫外寻来的歹毒方子,放在了皇后的安神香里。


可没想到事情败露。


是他,赐了我一尺白绫。


临死前,我大哭大闹,想再见他一面,告诉他我有多爱他。


但,我被人活活勒死。


你问我悔吗?


不悔。






“最是可怜痴情人。”我对月老说。


“是啊。”月老破天荒的与我达成了共识。


“我会给你一段好姻缘的。”他说。


我不置可否。





“公主,快醒醒!今天大婚,可不能误了时辰!”我被丫鬟芳菲叫醒的时候,脑袋昏昏沉沉的。


“公主,你怎么发呆啊,时间快来不及了!”


“芳菲,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……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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